图说海外：戳破美国飞虎队神话，陈纳德也管不住这些人
时间： 1941年
地点： 缅甸
人物： 飞虎队成员
在中华民族十四年的抗战史上，除了浴血奋斗的中国人之外，还有不少名声显赫的外国友人，如白求恩、柯棣华等。
但若要说声名最响的、影响力最广的一个集体，无异于美国人陈纳德的飞虎队。
“飞虎队”的正式名字叫“美国援华志愿队”，英文名字是“American Volunteer Group”，简写就是AVG，“飞虎队”指挥官为美国人克莱尔·李·陈纳德。
1941年春天，罗斯福总统在宋子文和当时担任中国空军顾问的陈纳德一起游说下，在白宫权限允许的范围内，利用《租借法案》，批准了美国“贷款给中国的计划”，并派特使直接到美军基地为陈纳德招兵买马，直接与飞行员们面谈招募。被招募的这批军人必须脱下军装，以民间身份参加中国的抗日战争。
这支军队在美国组建后，航行差不多一个月才抵达缅甸，在那里受训了三个多月。如果从“飞虎队”1941年12月18日全部转移到中国昆明那天起开始计算，它在中国实际上只存在了6个月零14天。
那么为什么国民政府要花重金雇佣外国飞行员呢？原因是，1937年7月7日全面抗战爆发后，中国空军在三个月就已经损失殆尽。
1941年12月20日，驻昆明的“飞虎队”战机升空，打了从越南河内起飞前来空袭昆明的日本陆航独立第21中队10架川崎99式双发轻型轰炸机一个措手不及。除当场击落3架，其余的7架轰炸机全部被打成重伤，最终只有1架返回河内机场，其余的全部在途中坠毁或者迫降。
这场久违了的空战胜利，极大鼓舞了自1940年“零战”出现在中国战场后被压抑许久的中国军民士气。
此后长达1年时间内，昆明市区再也没有被日军飞机轰炸。日军轰炸机慑于“飞虎队”的存在，顶多偷偷飞到昆明附近，胡乱扔下炸弹后，就飞快地逃回去交差。这相当于“飞虎队”仅用一场空战胜利，就保证了昆明市区1年的安全。
1941年12月23日，日军出动54架三菱97式重型轰炸机、12架中岛97式战斗机、8架中岛一式战斗机空袭仰光，企图一举荡平盟军在缅甸的空中力量。部署在仰光的“飞虎队”第3中队以损失4架P-40、阵亡2名飞行员的代价，一举击落6架三菱97式重型轰炸机，击伤另外8架。在12月25日的空战中，又以损失2架P-40的代价，击落5架重型轰炸机、2架中岛一式战斗机、3架中岛97式战斗机。
此后，缅甸战局虽每况愈下，但“飞虎队”战机在敌众我寡的情况下仍主动出击。虽然他们并不能力挽狂澜，但如果没有其存在，缅甸战局的崩盘可能会更快。从这一点来说，“飞虎队”对中国抗战，乃至世界反法西斯战争，贡献是巨大的。
但是，对任何事物的褒奖一旦过度，就难免变得越来越失真。陈纳德及其领导的“飞虎队”，在近年来铺天盖地的宣传攻势下，获得了远远超出当年的名声和地位。一些网友甚至认为，“飞虎队”和白求恩、柯棣华等人一样，都是不远万里漂洋过海，真心诚意、不求回报来帮助中国人民抵抗侵略的国际主义战士。
甚至还有人一提及“飞虎队”，崇敬和感激之情便由然而生；不但自己对“飞虎队”感激涕零，而且还四处“教导”别人，说中国对美国欠下了天大的“人情”，中国人理应对美国“感恩”云云。他们可能不知道，或者不愿意承认，历史上真实的“飞虎队”，与他们的描述相去甚远。
误解一： 美国“飞虎队”为无私支援中国抗战
至今不少中国人都以为，当年这些飞行员都是伟大的革命战士，是自愿来中国参加抗战，然而事实上，这些飞行员全都是拿着高薪工资和奢侈福利的雇佣兵。
1941年，陈纳德在美国招募飞行员和地勤人员，一些陆军航空队、海军陆战队的后备役、退役人员应募。应募军械师的拜斯登回忆： “1941年春天，我的哥们儿跟我说，中国空军想要一些美国人过去。我不是飞行员，我当时作为一名军士一个月赚70美元，而中国人给我的工资是300美元一个月，比我已经习惯的多得多了，所以我决定试一试，于是和他们签了一年的合约。”
根据民国政府与美国飞行员签订的合同，每一位飞行员都能获得不菲的报酬。飞行员月薪600美元，小队长月薪650美元，中队长月薪700美元。另外击落每架日机有500美元奖金。与此相比较，1年后美国陆军航空队飞行员月薪最多也只有347美元。可见，高薪是成立条件之一。
这个薪酬数字是什么概念呢？
以1937年前尚未贬值的法币折算，“飞虎队”每个普通飞行员的月薪约合法币2000元。当时中国空军军衔最高的上校飞行员，月薪也只合法币600元，普通的少尉飞行员的月薪只合法币100元。如果以1941年已经大为贬值的法币计算，中美飞行员同工不同酬的差距则更夸张。
如果说中美经济发展水平不同，不好同比的话，那么来看看当时美国国内的收入情况。
据统计，1935年，美国的家庭或单身个人，有39%平均年收入1500美元（月均125美元），30%平均年收入在780美元（月均65美元）以上，12%在2500美元（月均208美元）以上，3%在5000美元（月均416美元）以上，1%在1万美元（月均833美元）以上。
查询1935至1941年间的经济数据，美国经济增长率及通胀率均保持平稳，币值及国民收入波动均不明显，期间数据基本可作横向比较。这就是说，“飞虎队”飞行员的月收入，均可跻身美国国内前3%收入的群体（中队长很可能排入前2%以内），这绝对是高收入富裕阶层的水准。
除了薪酬之外，飞虎队队员的其它福利也是让人咂舌。
根据陈纳德提出的要求，国民政府应给每个飞行员提供单人房；给全体人员提供分隔、独立的浴室及厕所；给每五十个人提供游戏娱乐房；这些房间应该有打牌桌、游戏桌或乒乓球桌......国民党实际提供给这些人的则是星级酒店的服务。
国民政府根据美国规定为这些雇佣兵提供高标准的伙食： 每人每日提供肉类（牛、猪或鸡）550克、鸡蛋4个、蔬菜620克、土豆310克、干菜60克、面粉380克、猪油60克、糖180克、盐15克、水果340克、花生30克、茶叶12克以及其他香料。为了制作地道的西餐，国民政府还在内地的兵营为美军增设西菜灶、面包灶等设备。
这一标准在美军来华参战后依然延续，并成为各地的沉重负担： 仅昆明一地的美军每天就要消费黄牛约100头。昆明一度将当地的黄牛全部宰杀以供应美军肉食，后来不得已改用水牛肉继续供给。直到后来连水牛也供应不上时，国军还设法为美军提供了不少牦牛肉。
误解二： 飞虎队队员都是美国军队的精英
关于飞虎队队员的基本素质，时为国民政府外交部驻昆明办事处职员黄澄曾说： “这些美国牛仔看上去放浪不羁，不大靠谱。招募的这些志愿者，差不多都是些非正规或者说被正规部队开除的人，所以他们的纪律很不好，酗酒、乱来，见着女人就追。说到纪律，其实老牛仔陈纳德也好不到哪儿去，在美国正是因为他特立独行、顶撞上司，才被迫提前退役。”
在陈纳德的回忆录中，他毫不隐讳地说，“飞虎队”组建之初，顶多只有十余人能胜任P-40的驾驶。其他飞行员此前只飞过高空大型轰炸机、鱼雷轰炸机、运输机或水上巡逻飞机。
大多数人此前根本就没开过战斗机，更没见过P-40。他们之中，年纪最大的43岁，最小的21岁。大部分人年龄超过25岁。当时美国空军认为，飞行员最适合的年龄是20到24岁，因为此时体力和脑力最强，能够适应高强度的空战。而这些人中凤毛麟角的几个战斗机飞行员，也是美军里不受待见的讨厌鬼、惹祸精，与“精英”二字根本不搭边。
▲ 图为编队飞行的“飞虎队”P-40战斗机
那么，为什么国民政府支付如此高的薪水，却没有招来精英飞行员呢？
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美国不准。
根据当时美国的“中立”政策，一旦发现有美国人以个人名义参加二战，严重者可被处以开除国籍的处罚。另外，对于优秀的美国空军飞行员，美国军队内部完全是当宝贝儿一样供着，虽然美国飞行员平均工资并不高陈纳德的英文名，但优秀乃至精英级别的飞行员，那工资待遇可是十个二流飞行员都赶不上的。况且，一般这样的飞行员往往战功显赫，还会受到部队高官甚至总统的接见，这些福利可不是国民政府那点待遇能比得上的。
误解三： 飞虎队成员性格友善，跟中国老百姓关系很好
前些年，某些称赞飞虎队的文章总会提到这些美国飞行员性格非常友善，跟中国老百姓相处十分融洽，队员们经常帮助当地农民干活等等。
可事实却大不一致，先不说飞虎队队员友善不友善，即便友善也只是美国内部，对除了美国人之外的人，他们可一点不“友善”。
举一个例子，1942年初，蒋介石夫妇到昆明“飞虎队”驻地视察慰问时，居然不止一位“飞虎队”成员粗鲁地打断蒋介石的讲话，甚至当着宋美龄的面高声向中方索要性贿赂，否则就不作战。除陈纳德本人外，其他在场的美国人也大都纷纷起哄叫好。
你以为陈纳德会惩罚这些人？并没有，就在蒋介石夫妇走了之后，这些人照样开飞机，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而国民政府一方，不仅没有计较此事陈纳德的英文名，甚至还为“飞虎队”四处张罗失足妇女，千方百计满足其要求。陈纳德本人不仅不反对，反而对队员们享受这种“福利”公开表示支持和鼓励。
实际上，“飞虎队”内部纪律相当松弛，许多队员在驻地犯有投机倒把、强买强卖、奸淫妇女劣迹的比比皆是。有些队员因此染上性病而不能出战。
1941年11月，美国军事代表团来“飞虎队”驻地考察后，也认为这就是“一群毫无军纪的暴民”，“这些暴民见到陈纳德甚至都不需要敬礼”。
最后来看下飞虎队战绩： 根据当时日本陆军航空队在缅甸战场上的部署以及日方的战损资料来观察，飞虎队所取得的战果不会超过115架日本战机，其中还包括英国人的战果，而自身则损失了80架战斗机。交换比上虽然略高于日军，但总体并不乐观。
当然在国军宣传中，这一战果被注水到击落268至299架敌机，并按这一记录发放了奖金。相比之下，苏联志愿航空队于1937年11月开始来华参战，直至1941年6月离开，共计摧毁敌机195架。
当然了，作为被帮助的一方，不管对方是出于哪一种目的，只要没有逾越底线，我们也不能过多去要求他们，毕竟人家也不是自己人。无论怎么说，飞虎队的出现在一定程度上是鼓舞了国内民心士气，让当时的国民党精英阶层看到了美国直接参战的希望。所以，他们的客观历史功绩，是要肯定的。
总之，绝对化地去看待历史人物与事件，往往会出现偏差。对所有帮助过中国抗战的外国人士，包括“飞虎队”在内，中国人民都应予以感谢，但无需过头，真正客观、全面、深入地了解和看待，才是对抗战那段艰苦卓绝历史的尊重。
